与合欢树有关的记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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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合欢树有关的记忆
  对叔的记忆，总是与合欢树有关

  

  与合欢树有关的记忆

  ——悠悠鱼儿

  

  

  对叔的记忆，总是与合欢树有关。

  小时候，家属院大门的左侧有一棵很大的合欢树。大伞一样的树冠洒下了很大一片树荫，是夏日乘凉的好去处。最惹人喜爱的是合欢花了，她该是我见过的最柔嫩的花，长得很特别，在一簇十几枝细细短短的小枝上，每一枝的顶端都有一点玫色，组在一起就是一朵绒绒的花了。奇妙的是合欢花一到黄昏就会合起来，整个象蔫了一样搭拉下来，而沐浴着晨光她们又会重新美丽起来。

  至今对合欢树有这么深的印象，不只是因为它的花朵的美丽，更重昆明白癜风权威医院要的是它能引起我对叔的回忆。

  那时，叔总是会带我去合欢树下，陪我玩，给我讲一些道理或是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。

  叔比我大不到二十岁。在我来到世间感受到的最初的温暖中，就有叔给我的一份。

  由于没跟着父母长大，总是会受很多无端的委屈，而我总是把很多东西放在心里，流过泪后，别人看到的我象是一个内心永远波澜不惊的人。这一点象叔。而每次叔总是能看出我内心的不快，他就会带我去合欢北京治白癜风比较好的医院是哪家树下，跟我做游戏，想尽办法逗我开心。

  有一段时间我对朋友很依恋，做什么事情都跟朋友一起，包括上学都得约一个小朋友一起走。有一天在合欢树下叔正陪我玩的高兴的时候，他说不要依赖别人，每个人都要在内心深处给自己建一个独立王国，才能在任何境遇下都不失去自己。那时虽然不太懂，但我记住了叔的话。

  有一年夏天，叔的精神突然出了问题。有他自己性格内向又正直的原因，也有外界的因素。

  周围的人开始以异样的眼光看他，而我从来没把他看作一个病人。在我眼里，他和以前没有两样。他仍然会教我打乒乓球，带我到合欢树下去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三级专科玩，告诉我字不要写那么草，让我遇事要学会自己劝解自己。

  可是这么多年我都不明白，为什么叔没能宽慰自己，为什么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，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理解和保护？

  而这些，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。因为叔已永远地离我而去了。

  那个炎热的天气，家里的大人都去出事现场了，我还懵懵懂懂地还带着弟弟妹妹躲在合欢的树荫下玩，等着叔从医院针灸回来。

  没等到叔，却等来了表姑。表姑说：“鱼儿，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你叔了。”那时我只有九岁，没直接明白话里的意思，可敏感地觉得是有什么不祥的事发生了。可叔早晨去医院了，不到中午就会回来，怎么就会见不着了呢？只听表姑说：“你叔卧轨了。”我呆了一下，迅速蹲下，深深勾着头，随手拣起一朵飘落的合欢花，用她上面的小细枝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，眼泪不间断地滴在地上，把虚虚的土地砸了两个小坑。我不想让表姑看到我的眼泪。这是叔教我的，在别人面前要克制自己的情绪，藏起自己的眼泪。

  我震惊又伤心，但我没有惊叫，也没有恸哭，就那样让眼泪不停地流啊流。有的泪落在合欢花上，她的花枝承受不了泪的重量，折断了掉在地上，结果被更多的泪水所淹没。

  叔的葬礼家人没让我参加，他们是不想让我看到叔的惨相吧。

  叔一定是想了好久好久才做出这个决定。走的那天他把遗书压在鱼缸下，而爸爸每两天要给鱼换一次水。我一直想知道，叔最后留在世上的话是什么。但这么多年来，我没有追问过。

  也许是我当时太小了吧，在这之前他没向我流露哪怕一句很隐晦的话，他的一切都和平日没什么两样。

  那时正是暑假，他每隔一天的针灸他都让我陪着去。他说我运动得太少，陪他走到医院就算锻炼身体了，而且我们还可以谈很多话，有时他让我带本故事书，在他针灸的过程中给他读。出事那天早上，他很快地吃过饭，对正在吃饭的我说天太热，不让我陪他去了。我坚持了一下，他又说让我在家写作业。就这样，他一个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
  总是有无尽的懊悔。虽然大家都说，既然他有这个想法了，那么这个结果早晚是避免不了的。渐渐长大了明白了那时大人们的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，可仍有些不能释怀。

  每个人都有走向生命终点的方式，而叔在那样轻的年纪就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来了结自己，也许这是他维护自己尊严的最好的办法。

  每当迷茫的时候，第一个想到的就会是叔，总是会想象叔在的话会让我怎样做。除了叔，没有别人能影响我，他教给我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将会伴我一生。

  二十多年过去了。已太久太久没听到大家提起过叔了。爱他的人们可能是想避免提及他时的伤心，更多的人可能是早已把他淡忘了。

  而叔，永远那么清晰地存在于我的记忆中，还有给了我很多回忆的合欢树。

  　　

  二零零四年三月

  　　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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